龙族之赤血蓝魂 第三章:似曾相识

“欢迎使用M78星云万象系统，我是本系统的引导员，请在进入传送门后不要移动和碰触任何在传送门中发现的东西，违者后果自负。”充满人性化的引导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系统？什么鬼？

很显然，这位引导员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去了解情况，而亲爱的楚子航和芬格尔，也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是传送门，而是你们M78星云的产物？”

芬格尔玩过虐杀原形，知道M78星云，他率先发问，引导员不假思索地回答:“准确的说，是M78星云主系统的一个分支，开启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主系统指令，开启后可以传送到任何地方，而且传送过程中出现的意外屈指可数。”

“那另一种呢？”楚子航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来自于他对装备部的疯子武器后天形成的警惕。

“另一种就是，在传送门附近聚集灭世级的能量，传送门会根据能量的大小和传送地点及人数来计算传送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两人不禁恍然，难怪路明非要使用湿婆业舞那样的言灵，原来是开启需求。“只不过，这次的传送，本系统保守估计，百分之百会出现故障。”

尼玛！

刚刚高兴没多久就被雷劈的芬格尔心中大骂，你玩我呢？百分百“中奖”还告诉我是保守估计！

“没办法，能量太多系统承受不住，开始外斜了。”引导员的语气让芬格尔抓狂。

楚子航回头看向他，双眼没有丝毫波澜，他听到了许多声音，微弱，在他耳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又有新的混血种来了……”

“好饿……”

“那个男人的血统啊……”

“口渴……”

是了，没错了，这里是高架路口。

2004年7月3日，0407号台风“蒲公英”在一座滨海城市登陆，暴雨，十级大风，城市放了三天假。

他隐隐看到前方，一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在雨落狂流之夜奔驰在雨中大道，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光芒消逝在两人眼前，当芬格尔恢复视觉时，他看见了一些让他神情漠然的生物。

戴着银色面具的死侍从四面八方张牙舞爪地冲向他们，还有一部分则是围攻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挥刀，一颗银白色的头颅掉在地上，再是一记上挑，整个人飞越几名死侍，将刚才那只无头死侍自上而下劈成两半。

同伴的血伴随着瓢泼大雨撒向其余的死侍，然而这只会让它们更兴奋，男人的背部还在流血，身体摇摇欲坠，苍白的手指颤抖着，男人满脸血红，用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神灵。

而神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他缓缓举起手臂，昆古尼尔正准备从他手中脱出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处飞来，撞翻了几名死侍，男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是另一只被腰斩的死侍！

芬格尔慢慢走向男人，围追堵截的死侍已经成为他两侧的断肢残骸，他的后面一群死侍突然腾出一片空地，一个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

那明显是一只死侍，它等的就是这一刻，趁对方将后背暴露给自己的时候，再给予他致命——

“一击”还没想完，它便觉得身体一轻，随后视线开始分成两块。

楚子航冷静的挥刀，斩杀目标后并没有贪进，而是坚定的在芬格尔背后防御敌人。

装弹，开枪，换弹，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枪声如雷！楚子航无情的起刀侧斩，刀柄之下，刀刃表面出现一层烈焰，死亡的气息连死侍都忍不住战栗，在碰触敌人之后没有一刀封喉，而是一脚将它们踹了出去。二度爆血的力量将它们送到了十几米开外，他打了一个响指，死侍堆里又发生了爆炸，直接送它们下了地狱。

精准爆破，这是他在YAMAL号上对文森特手下的女孩使用的能力。楚子航在研究这方面的能力上大大加强了它的可控性，并提高了效率，爆炸威力相当于一公斤TNT炸药，被爆炸溅射上火星的敌人则会因为不同程度的火焰而发生连锁反应，与第一次爆破相比威力逐次降低。

“让你的虾兵蟹将都退下吧，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你没资格。”

奥丁的声音洪亮，他一脸傲气，继续凝视远方。

“那么，这个呢？”

楚子航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的血液虽然已经脱离了本体，而奥丁，却能听到里面有心脏微微跳动的声音。

那种血液，那种血液！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快就来的，他的力量还不足以问鼎天下！

“人类，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而已。”

楚子航耸耸肩，他知道他成功了一半，因为能与这个神一般的存在对上话的混血种，已经说明了混血种自身的特殊性。芬格尔的肌肉微微隆起，他扼住一只死侍的咽喉，轻轻松松地拧断对方的脖子，黑色的血溅在旁边的红色栏杆上，只见黑血在其表面上留下了一道腐蚀的印记，随后被雨水冲刷。

男人快要撑不住了，他挥刀只是斩断了对方的手脚，死侍没有被一刀毙命，仍在拼命的挣扎着，向男人靠拢。视线开始模糊，耳朵也出现耳鸣状况，这副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最后看了一眼远方，楚子航与他对视一瞬，男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御神刀·村雨也无声的落地。

死侍没有扑向男人，而是给对方留下一大片空地，只有地上惊人的死侍残骸数量，说明了这个男人刚刚杀死了多少敌人。

楚子航松了一口气，他看见那位神灵枪指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死侍缓缓退到他的背后。

“黑王尼德霍格的血，你们是什么人？混血种？还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君主们的子孙？”

“堂堂北欧神灵也对人类的东西感兴趣么？也对，挑起龙族内斗的就是你，你并非是正义的，你只是穿上了华丽的甲胄，用面具来遮掩自己破败不堪的脸。恐怕那个孩子被你打上烙印，仅仅是一颗随时可以去死的棋子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卡塞尔拿了什么东西，让神都如此垂涎三尺，或者说，是忌惮。”

楚子航迎上奥丁的目光，前者目如流光刺刀，后者漠视一切，两个格格不入的存在都在盯着彼此。

“格陵兰海域和卡塞尔庄园的事情，是谁？”

芬格尔问道。

“我没想到你们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们只是群拿着皇血的混血种，一群乌合之众，到死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看见了吗，当你在对我说话时，命运已经发生改变了。放了这个男人，我能保证，找不到真正的黑王，你也能阻止黑王觉醒。因为贪婪，所以你会选择抢夺；因为失去，所以男孩才会去复仇。因为正义，爱会变成罪孽；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才会去倾尽所有。”楚子航大声说道:“那么你呢？身为神的奥丁，身为龙的叛徒，操纵局势，却被命运和预言束缚。知道吗？只有真正在意这些事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傻瓜。因为他们对那位的恐惧，因为惧怕死亡，才会中了黑王的诡计，为他的归来铺好血腥的道路。本以为是殊死较量，却在最后发现这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愚蠢！”奥丁大喝一声，打断了楚子航的话:“你又明白什么？权与力的失去，千万年的束缚和折磨，岂是你这样卑贱的蝼蚁可以知晓的？”

这愤懑孤独的语气，真像夏弥啊。可他并不是夏弥。

蝼蚁……么？

楚子航依旧是人类之躯，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没有足以匹敌龙王的实力，只有残破的爆血和男人生前留给他的那把妖刀——御神刀·村雨。

那么，是时候了:“蝼蚁？谁才是真正的蝼蚁？”黑褐色粘稠的血液顺着扎入静脉的针头缓缓流入血管之中，不溶于本体的血液肆虐在人脆弱的躯壳里，人类基因全线崩坏。楚子航浑身充满暴虐的气息，皮肤表面是纵横交错、凸起的黑褐色血管，握紧刀柄的手快被体内的力量胀破，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真是可笑的蝼蚁，为了一口气不顾一切使用那位存在的力量，难道不知道越强大的力量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吗？

奥丁不再看着楚子航，那个蝼蚁死定了。

“你觉得我真的死定了么？奥丁，亲爱的奥丁，告诉我，真相。”

楚子航双目赤红，黑发如同富有活力一般自行生长半截，与赤色的交错。他依旧暴虐，但是力量已经不会轻易外泄。死亡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掌心，一团微不足道的火苗被楚子航轻轻抚在坚硬的刀刃上，火焰升腾，刀刃瞬间穿透公路表面。

死侍们开始嘶吼，像是对看不见的敌人宣泄自己的不甘，它们不再因为奥丁的领域和气息而老老实实。因为，死亡的领域已然降临，蝼蚁，从来都是被抹杀的存在。

高架路口上，似人似鬼的形态颂唱苦涩的龙文，赤色烈火布满四周，死侍不再出现，或者说这座尼伯龙根的它们已经不复存在。御神刀·村雨——这柄陪伴他无数时光的妖刀，注入了父亲的回忆，自己的过往，还有无尽的恐惧。

现在，是时候算算账了。

奥丁的眼中不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瞪大双眼想要看清站在烈焰的那个混血种。不，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表情，不，不会的，那个家伙不会这么快就来的。

黑王，尼德霍格，是你，还是另一个人么？

命运之枪昆古尼尔无力垂下，他想起了万年前，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平静。他举起刀剑，没有豪情壮志般的言语，没有生离死别前的柔情，只有眼前的敌人。杀了对方，自己才能活下去。

可他发现，昆古尼尔竟然在阻止他！

由北欧神话中支撑主世界存在的世界树树枝，制成号称“命运之枪”的昆古尼尔，具有自己的灵智。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它才会违背使用者的意志，用自身存在的意识交流。

这感觉……似曾相识。

这种情况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杀死黑王尼德霍格，在投出昆古尼尔之前昆古尼尔差点不受自己控制，如果不是以神灵和使用者的身份和地位去压制，恐怕堂堂神灵的神器就会因为出师不利而被后世贻笑大方。

于是奥丁失去了一切，神的地位，神的权力，还有神本应触手可得、最终遥遥无期的巅峰之力。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昆古尼尔在阻止他。

难道历史还会重演吗？

难道自己还要再重蹈覆辙吗？

“我……认输。”

奥丁无力地垂下头，他看着楚子航在火中模糊的映像，低声道:“拿去吧，你们要的真相。”

真是……丢脸呢。也许那个蝼蚁并没有说错什么。

不，应该说，那位神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