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我不会……”
张天顺的额头上顿时飞起一片黑线:“别说你不会,我也不会啊!”
“你不会?”老头瞪大了眼睛。“你上辈子听了那么多遍你跟我说你不会?”张天顺一听这都什么混.蛋逻辑!顿时就火冒三丈,没好气的冲老头喊道:“废话,那上辈子子的事儿我哪想的起来啊!”
“嘿嘿,”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丝坏笑,“这不就想起来了!”话没说完老头伸出手来冲着张天顺脑门儿一点,再看张天顺,当时就跟喝了敌敌畏一样开始浑身抽搐,不大一会儿脸上流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双目紧闭,牙关紧锁,眼看着就要咬出牙龈出血了,
“行了,”老头掐起来张天顺的脸看了看,“差不多了,这就够用了”说完老头伸出左手往右手上划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
“倒倒倒,迎风倒,前生业障今世了;孟婆汤水君莫饮,且还阳世把事了!”说完之后把手迎着张天顺面门往上一盖,张天顺的抖动顿时停止了,“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老头马上手掐剑决,大喝一声:“起!”
张天顺闻风就起,圆睁二目————但此时张天顺眼睛里里已经没有一丝瞳仁,全是眼白,喉咙里挤出一丝低沉的声音:“鞭来!”老头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鼓鞭————这老头可能是属机器猫的,咱也不知道他这怀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张天顺接过鼓鞭,顿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黄妖面前,伸手拔出了黄妖胸前的金刀扔在地上,熟练的抄起鼓和鞭开始敲了起来,绕着黄妖开始边走边唱起来:
“哎~哎嗨呦~!这个妥也算妥哎,完也算完,感谢得道人马有道仙;堂前大事儿都办了,小事儿都办完,老仙儿收拾收拾回高山,咱们回到高山去炼丹;深山古洞去修炼诶~哎嘿~,一看那么练得红是红来篮是蓝,红的能治裙钗女,蓝的能治这个八宝男啊!”深沉晦涩的声音伴随着古朴的旋律从张天顺口中不断地传出来,仿佛已经演唱过许多遍一样熟练,再看黄皮子,狰狞的脸上已经……好吧,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因为他那个脸实在是没有什么再碎的余地了!就是这碗“豆腐脑”快要嘚瑟出来了…
“老仙家你要走~千万走的连,别给弟马留罗乱;看外面三月里、三月三,青草发绿柳叶尖呐,王母娘娘去剜菜,东庄要翻西庄剜呐;着手剜来不要紧,丢了八宝拨魂镀金簪,这边丢的急那边找的欢,人魂拨在人身之上,马魂拨在马跟前;人得真魂吃饱饭,马得真魂能撒欢!”
黄妖已经慢慢停止了挣扎,身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若有若无的虚影,想要跳出来却又挣脱不开束缚。老头知道这是它堕入魔道之后形成的心魔在作祟,导致它心里放不下这股执念。现在心魔已经松动,必须让张天顺赶紧加把劲儿,要不一会儿这心魔要是彻底醒了,一切可都完了。
“再紧把手!”老头赶紧冲着张天顺喊到,可偏偏这个要命的时候,一个布兜子从墙外飞了进来,正砸在黄皮子身上,就听见“刺啦”一声,黄皮子的背后又被烧掉了一大块皮,疼的它嗷唠一声————这碗“豆腐脑”算是彻底掉出来了,飞溅了张天顺一身。同时心魔也彻底醒过来了。
怎么回事呢,这话就得回到刚才了。徐亮这小子把这堆东西扔进去以后,本来想翻墙进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的上忙的,但趴在门口一听,这里面鬼哭狼嚎的,一会儿尖叫一会打闹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万一一进去我死在里面怎么办?媳妇儿老娘都等着我养呢!我可不能死!一念之间,这小子可就怂了!但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心说掌柜的对我不薄,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就在这等着,等着给少掌柜收尸!其实这个徐亮也不坏,就是胆子小了点。于是乎他就在门外面等了起来,这心里可真能说得上说是心乱如麻啊!一瞬间所有的陈年往事似乎都在这一刻被翻了出来,越想这心里越不得劲儿,心说自己也太不是人了!不行,坐以待毙不是大丈夫所为!————这句话还是他听书的时候听来的。徐亮心里想着我是个男人,我得知恩图报,想罢心里一横,得,今儿就是今儿了,管你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大不了一身肉扔在这,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心想我先把这兜子扔进去,然后我再翻墙进去。于是伸手抄起这布兜子,顺着墙头就又把它扔了进去……
要不说徐亮这小子是个人才呢,第一次扔在了黄皮子脚底下,第二次又正砸在黄皮子的后心上,这两次可真是把人坑稀了。再说回院子里面,老头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这他么究竟是那个二愣子坏的事儿!紧接着徐亮就从墙头翻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老头面前,老头子一见赶紧快步上前一伸手点到了徐亮,生怕这小子再闯出来什么祸了。回头又冲张天顺喊到:“紧把手!紧把手!”
只见张天顺的语速突然加快:“老仙家大门以上上战马,双手掰过了马雕鞍,打马钢鞭抓在手,钢鞭一起龙摆尾,钢鞭一落虎归山,你打的战马疼难忍,四蹄撒开老仙儿一溜烟呐,抓紧抓紧回古洞,老仙儿回深山,抓吧神沙撒下了洞门瞒!一路有话别多贪,一路有景老仙儿别多看!神鼓打,响连天,老仙儿催马紧扬鞭,一路向西归深山!”一套词儿唱完,张天顺加大力气连敲三声鼓“咚”“咚”“咚”,打完以后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再看这黄鼠狼,身上嗖的一下飞出一条虚影,在院子里开始盘旋,老头一伸手,把这虚影抄在了手里。又打腰间再次抽出刚才已经被他收起来的那柄金刀,两手一搓,那条虚影就不见了,而金刀上则浮现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气,老头赶紧冲着金刀凌空虚划了几道,口中默念:“禁!”这股子黑气像是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拉回了金刀里面,金刀又恢复如初了。
这时候张天顺也幽幽转醒,头疼的就想要炸开一样。揉着脑袋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你对我做什么了!”张天顺摇摇晃晃地冲着老头靠了过来,老头顺势一闪,把张天顺让了过去,张天顺脚下不稳,又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趴。
“我说个小兔崽子,你就这么跟恩人说话?咋的,你还想讹我?”老头跳着脚骂张天顺,张天顺晃了晃脑袋:“行了,你别废话了,那个黄皮子怎么样了?”
“已经收起来了,就在这把刀里。”说着老头伸出手,里面赫然就是那把金刀。张天顺说:“那现在怎么办。”老头打脖子上拽出一条绳子,打了个结把金刀拴在上面。递给了张天顺,“以后这个你就随身戴着。”
“哎,老头你这皮绳不错啊!黝黑锃亮的,什么皮子的?”张天顺接过金刀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把刀没什么出众的,但是这跟绳子挺惹眼,
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吧,这原来是条红线绳…”
“呕……”张天顺赶紧把放在鼻子底下的这根“红线绳”连同着金刀一起扔在了地上,老头赶紧上前捡起来:“不识货的东西,这可都是老包浆!”老头小心翼翼的把绳子捧在手里,细心的掸掉了了粘在绳子上面的尘土,
“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我都舍不得给你用!你知道原来有人出了多少钱要买吗?”说完还做出一副极其肉痛的样子,一时间脸上的褶子全都皱在了一起,张天顺一见抽他的心都有了,心想不就一根破绳子你至于吗?
“行了行了,你也别舍不得了,我还真就不想用你那个东西!你给我换条别的绳子吧!”张天顺抹了抹嘴边的呕吐物,失声说到,这个味道,实在是有些酸爽。
“那怎么能行!”老头一听就急了,“我之所以用这条绳子拴着这把金刀,是因为这个绳子当初是用吃了桑树向阳面叶子的蚕吐的丝加上特殊工艺纺出来的!纺成以后又用雄鸡冠子上的血调配上朱砂和雷击枣木研磨成的粉泡制了七天七夜,又在阳光下曝晒三天才制成的!这根绳子,不光坚韧无比,而且阳气极重,只有用它,才能压的住金刀里这位爷,你小子懂得个屁,枉费老头子我一片苦心!”
张天顺一看老头吹胡子瞪眼这个样,顿时有一种想乐得感觉,张天顺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好无奈的接过了这条“红线绳”,挂在了脖子上。转念张天顺想了想,这个东西还真是宝贝,以后说不定会有有用处。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徐友臣悠悠转醒,就感觉这世界好像扭曲了一样,眼睛看什么都是花的,强忍着疼痛甩了甩头,哎?这头怎么这么重啊?哦哦,原来是卡在凳子里呢!
“天顺?天顺你在哪呢?快帮我把脑袋整出来!”张天顺一听也顾不上跟老头犟嘴了,赶紧扶起了徐友臣,
“我去,你还真是个人才啊!你咋钻进去的啊?”张天顺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强忍着笑意说道,
“我哪知道啊,您老人家就别看热闹了,先帮我把脑袋薅出来吧!”徐友臣真有些着急了,为啥啊,因为他已经开始感觉上不来气了,在不把脑袋弄出来自己恐怕就得去跟列祖列宗报道了。
“你等着啊,”张天顺挽了挽了袖子,往手心上啐了两口吐沫,摩拳擦掌:“你等着啊,我这就把这凳子踹碎了,把你放出来!”徐友臣蹭的一下跳起一米多高:“你给我滚犊子!还把凳子踹碎!你长脑子了吗?凳子是碎了,我这脑袋也跟着碎了!”
张天顺一听:“碎?我管你那个!”俩手直接拽住徐友臣脑袋上的凳子,“行了,擎好吧您内!”说罢作势就照着徐友臣的脑袋上踹了下去,再看徐友臣,脑袋“秃噜”一下就从凳子里面抽出来了!
“哼,不用点手段你还想出来!”张天顺一脚就把这个凳子踢到了一边,徐友臣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张天顺你个老丫挺的!对了,那个黄皮子呢?”
张天顺一指地上的尸体:“已经解决了。”徐友臣一看,这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了,回头又看了看张天顺:“哎天顺你身上这粘的什么玩意儿啊?连红带白的。”张天顺低头一看,还真是,伸出手来蘸了一点送到嘴里刚要尝尝就听见徐友臣在旁边:“哦,原来是这黄皮子的‘豆腐脑’!”
张天顺:“呕………”
…………
午时一刻,醉仙居酒楼
张天顺、徐友臣和李小花,哦,就是那个老头!三个人瘫坐在桌子前喝着茶水剔着牙,一副好不惬意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几个时辰之前生死攸关的那副狼狈样。解决了黄皮子的事情,等到天亮伙计们一到,三人就赶紧从糕点铺里出来了,先是到澡堂子好好泡了个澡,然后又到醉仙居大吃大喝了一顿,洗澡的期间张天顺就问老头:“这么半天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叫你老头啊?”
结果老头子一听竟然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死活就是不肯告诉张天顺,张天顺一看这个气啊,我就问问你的名字又没要你命你至于不至于?
“老头,你要是再磨磨唧唧,我和徐友臣就把你摁在池子里让你尝尝自己的洗脚水究竟是什么味儿你信不信!”老头没办法,只好细声细语、断断续续的说到:“我叫…李…李小…李小花……”
“什么?”张天顺掏了掏耳朵,“叫什么?李小发?”
“不是,是花!李小花!”老头急赤白脸的说到,
张天顺恍然大悟,“哦,是花啊…”忽然又愣了一下,和徐友臣对视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李小花?你一个大男人叫李小花?哈哈哈……”两个人十分不厚道的嘲笑着老头的名字,老头的脸上顿时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你们懂什么?小时候我家里六个孩子,前五个都是女孩儿,只有到我这了,才有这么一个男孩儿!我爹娘怕不好养活,才给我取了一个女孩儿名字,贱名好养活知不知道,你们懂得个屁!”老头着急的解释着,恨不得把舌头都嚼碎了,听完老头的解释,张天顺和徐友臣的笑声忽然停了,对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顿时一瘫,也不想再解释了,反正自己这个名字也不是第一回闹笑话了。
三个人又在椅子上瘫坐了一会儿,老头忽然开口了:“行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办的事儿也都办完了,老头子我也该走了!”
张天顺一听赶紧坐了起来,“走?你要到哪去啊?”老头半眯着眼睛:“那你管不着,我还有好多事儿要做,不可能总在你这逗留。”
“你走了这黄皮子的元神怎么办啊?”张天顺着急的问,
“我不是说了吗,送到九顶铁刹山上去。”老头不急不缓地说到。嘴里叼着着牙签,一脸欠揍的样。
“废话,”张天顺有些着急了,“我知道九顶铁刹山大门朝哪开啊?再说了,我去了我说什么啊?万一这一路上在出点意外,这黄皮子把我害了咋整啊?”
老头听完眨了眨眼,“这确实是个问题…”
张天顺听了一拍大腿:“对啊!那你说怎么办啊?”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老头坐直了身子,“以后怎么办就靠你自己了!而且我还就告诉你,这一路之上无比凶险,你要好自为之!”
张天顺一听再次瘫回在椅子上,“去你丫的,老子不去了!”
“不去?”老头看了一眼张天顺,“可以呀。”话音刚落张天顺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真的?”
老李头接着说道:“当然可以,我的法术,能把这黄皮子封在金刀里五年,这五年之内你放心的吃喝玩乐,也别寻思什么钱不钱了,五年之后这封印自动解除,到时候会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不过你放心,你还能过整整五年的安心日子呢!”
“那五年后呢?”张天顺赶紧问。
“等死呗!”老头一脸无奈的说,
“你就不能五年以后再封他一次?”张天顺嘶吼道,
“你当他和你一样缺心眼儿?”
张天顺“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仰天长叹:“造孽啊!”
“行了,路都是你自己选的,谁叫你上辈子不积德行善呢?对了,我给你留一封信,到了九鼎铁刹山把写封信交给黑妈妈,她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说完拍了拍张天顺的肩膀,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又从桌上拿起他的牛骨和烟袋,斜插在后腰上,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锄禾日当午曲项向天歌!江南可采莲,天子呼来不上船……”
徐友臣推了推张天顺:“顺子,他好像背错了……”
“滚犊子!”张天顺一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损小子非要打什么赌,自己哪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可一看徐友臣这一脸内疚的样,这气也又生不起来了……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说完带着徐友臣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突然有停住了
“那啥啊,友臣你把那个菜都打包一下,你嫂子还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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