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军令 第三章 七十年的一个宿命

有人说这个世界最悲哀的莫过于无能无力。

可是你不知道，当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孤单。

什么叫孤单呢，空活九十余年，身边的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最终老去，儿孙满堂。

而自己这几十年，不老不死，拥有着外人不可知的力量，却无法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正常老去。

究竟要换过多少玩伴，走过多少地方，才能让自己不再流浪呢？

还是那场大雪，也可能不是那场大雪了。

七十年了，第一次回到这个自己在上一个平行世界将自己养大的村庄。不应该说是七十年前，只是那天的自己，穿越了时间，回到七十年以前，活了七十年。才回到上这平行世界里自己送葬的今天。

身边站着自己这几十年唯一一个伙伴，伊恩·埃奇沃思。回想七十年前，自己就见到的另一个自己，还有另一个伊恩。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宿命和轮回。就像七十年前，二姐口中的那句：“没用的，没用的，没人能逃得了宿命轮回。”

七十年前，自己在昏迷前见到另一个自己，后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只是听到另一个自己说着他以血为食，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而自己虽然活了下来，也变成了一个不老不死，永生不灭的怪物了。简单来说就是僵尸。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

不老不死不灭

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

浪荡无依，流离失所

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

这就是僵尸。

而自己能在七十年前活下来，活到现在，应该是另一个自己，也就是僵尸余寒让自己活了下来，咬了自己。

看着山下那个送葬的队伍，还有另一外一个咬着牙坚持扛丧的自己，余寒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天可能那个僵尸余寒也这样看着自己。他完全可以救自己的，就像自己现在也完全可以救山下那个自己一样。

可是他不能救，他有着不能救的理由。这是一个轮回宿命，谁都逃不掉。

“亲爱的寒，你就那么相信妙善那个小娘皮的话，将这个叫做余寒的小子送到时间的长河里，自己就能变成普通人？”伊恩还是不确定的问道自己身边搭档。

：嗯，为什么不信？”余寒看着山下的送葬队伍，此时二姐抱着洋娃娃刚出来，和余林强发生了争执。那条大黄狗一跃而过。

人入棺，怕别离，伤人世，恐入土，猫狗不可越，家禽野兽不可欺。

余寒在山上紧紧盯着棺材，透过棺木看着棺材内的那具老村长的尸体，只见狗一跃的同时，棺材内已经死去的老村长突然把留在嘴里的最后一口气吸了下去，同时从大黄狗身上的灵魂力量有着瞬间的波动，然后借着大黄狗灵魂力量的牵引，一个灵魂体进入到老村长的尸体里。

残魂？或者是，借尸上身？

余寒也不要太懂这些，毕竟他是僵尸，而不是道士。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在绝对的力量下，是什么无所谓。

只见山下的众人放下肩上的杠子朝着村子里跑去，而另一个自己的腿被压棺木下面，一脸的恐惧还有无助。还有三爹那被北风吹淡许多的吼声也依旧传到自己的耳中。

看着那群跑远的柱子等人，余寒的眼眸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凶气，眼睛有些泛红。

那场大雪下，也是这般情景，他们存在着让人无法原谅的小心思。

接着老村长破棺而出，事情还是按照着余寒记忆中的顺序来的，没有一点点改变。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伊恩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解的问道。

余寒压下心中的戾气，看着已经被老村长咬死的三爹，情绪有些复杂道：“他们或许有些自私，可是每个想要活下去的人都没错。所谓的宿命，不过就像一个棋局，妙善也说过，不该我们出现的时候，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不然这个平行空间会排斥我们的存在。走吧，该我们下去了。”

余寒迈起步子，瞬间来到山脚下另一个自己的面前，伊恩紧跟在后面。余寒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瘦弱，稚嫩，带着不甘，还有一些茫然。眼里的焦距在一点点的扩散。

“余寒，这个起尸怎么办？”伊恩见余寒没有了动静，张嘴问道。

余寒听到伊恩的声音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的“老村长”，一头灰白的头发，脸色发青，长满了尸斑、嘴里的牙齿有些突出，眼神涣散。这是最低级的起尸，借着残弱魂体，让身体有着行动的能力，获得一些力量，却没有一点灵智，只知道破坏和嗜杀。连最低级的僵尸都算不上。

“让他消失吧，也让这个村子归于平静”然后由对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安心休息吧。我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我是七十年前的你，你是七十年后的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不分彼此。”

只见伊恩左手上汇聚一种黑色的能量，然后瞬间来到老村长侧面，老村长潜意识觉得危险，将手从余寒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对着伊恩抓来。

“蝼蚁安可撼树？不自量力。”伊恩一嘴流利的别嘴的普通话不屑的说道。迎着老村长一拳打出。

黑色的能量带着腐蚀的效果，片刻间“老村长”便被被侵蚀干净，没有留一点痕迹。

此时的余寒抱起已经失去意识的这个叫做余寒的少年，张开嘴，对着脖子上的的大动脉，露出锋利的獠牙，就要咬下去。此时唯一能救这个自己的办法，只有这一种了。

突然余寒停下自己的动作，说道：“妙善不是说过，不到我们出现之前禁止我们插任何事吗？现在我们出现了，咬不咬这个自己，应该是我的自由。如果我不救他，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个永无止境的轮回。”

伊恩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问道：“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不是救赎，这是更像一种诅咒，将许多的我生生世世困在这一场局之中。”余寒抱着另一个自己，将他放在棺木里，然后对着远处的棺材盖子，凌空抓去，只见棺材盖子翻转着像这边飞了过来，然后盖在棺木上。

棺木盖好以后，余寒闭上眼睛，由下丹田处运行，然后从张开的嘴巴里缓缓地飞出了一颗火红色的珠子。僵尸内丹，集中所有僵尸力量源泉。无物可毁，无力可消，只要它在，僵尸就不老不死不灭。

“值得吗。”伊恩突然上前问道。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已经九十岁了，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以血为食。自己一个人，活的再久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想能吃自己喜欢吃的饭，生命有着尽头，正常的生老病死，照顾这一世我的父母，然后找一个爱的人，娶妻生子。看着儿孙满堂。平平淡淡的在这个山村里，过完我的一生，我只想做一个最普通的人。过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生活。”余寒看着在自己面前漂浮着的内丹，这是自己的所有力量，可以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只要自己想要，便可唾手可得。

他七十年从没有出世，躲过了那场纷争。传说中的人早就不见了。现在只要他愿意，这天下，什么不可以得到呢。

可是他想要的，却是普通人最容易拥有的，而他却不能得到的。

妙善曾言，只要自己将这个轮回，用僵尸内丹打破这方轮回的禁锢，将另一个自己送入到时间的长河里。自己的僵尸内丹也会随着这个自己的宿命一起流进这个没有尽头的长河里，而自己就能变成普通人。

虽然等了七十年，可是还好，终归有了一个尽头。

说完，眼前的内丹突然释放出一种狂暴的力量，飞向了上空。以内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内丹越发的红艳，仿佛带着吸食之力。余寒控制着内丹的力量，漩涡越来越大，内丹的力量渐渐被释放空了，珠子黯淡了许多，只见此时内丹形成的漩涡带着残暴的破坏里，将上空的空间禁锢带的支离破碎，形成了一个黑洞。而这片天空的下方也被这股力量破坏的凌乱不堪，所有的树木被带的连根拔起，积雪混着被带动的泥土形成了一个龙卷风般的漩涡被带进黑洞里。

看着上空的的黑洞，嘴角挂着笑意，这个轮回终于要结束了吗，自己也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余寒弯腰抱起了棺尾，向着上空的黑洞投掷而去。几千斤的东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所谓的僵尸内丹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随着棺木也消失在黑洞里，流进了时间长河里。

上空随着僵尸内丹的消失，漩涡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天空也恢复了原样。

随着内丹流进时间长河里，余寒和内丹瞬间就断了联系。身体突然一阵空虚，身体一个踉跄。站在一旁的伊恩在他摔倒之前便扶住了他：“突然失去力量什么感觉。”

余寒苦笑了下：“还好，就是突然间的不适应，身体没控制好。”

“当你拥有着这一切的时候可能你并不珍惜，可是但你失去的时候，你需要力量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这个决定多么错误，亲爱的寒。”伊恩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余寒没有接话，熟悉了身体没有力量后，对伊恩问道：“你准备去哪里，怎么办？”

“我回英国啊，那是一个充满着浪漫还有激情的地方，不像你们这里，太过固执和迂腐。毕竟一个吸血鬼在天朝不是很吃香，再说了，我需要躲苗疆的巫，没有你，我真怕我会死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巫的传承太可怕了。”伊恩好像回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心有余悸的说道。

余寒点点头笑着说道：“听说巫的传人每一代都惊为天人，无论手段，天赋，还是容貌。你到底怎么会惹上巫的？”

“鬼知道怎么回事，三年前，在SH的时候，你要去找妙善，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就去苗疆玩了下，就碰到了巫的传人，那个小娘皮太凶了，整整追了我三天两夜，穿过了整个YN我活了六百多年，差点死在YN伊恩愤愤的说道。

“理由呢？”余寒看着说个不断的伊恩问道。

伊恩愤怒的说道：“除魔卫道。”

余寒：“.....”

“一个巫的传人竟然口口声声说着除魔卫道，老子也是日了狗了。”伊恩说个不断，可见当时他是吃了多少亏。

这个伊恩说话总是这么不靠谱，巫的手段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看着山下的那村子，他知道，他的生活若没有意外，就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