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
“旭哥!”
不管是屋子里面的还是屋子外面的青年,看见言旭的到来,纷纷问候了声。
前身在这些人里威望极高,可以说,整个元朗的内陆来人中,言旭绝对是一呼百应的角色,他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辛苦赚来的钱很多都贴补了这些弟兄。
“嗯。”
言旭在林超的带领下,进了屋中。
只见简陋的铁架床上躺着两个鼻青脸肿的青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胸前还有些凹陷,显然是肋骨被打断了。
看到这,言旭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问道:“怎么回事?”
“阿东和强子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旭哥。”
林超嘴角苦涩的回答道:“阿东和强子跑到慈云山道那边做事,得罪了长乐帮。”
“长乐帮的人说我们踩过界了,不只把阿东和强子打成了这样,还要我们拿五万块赔礼道歉。”
“三天之后,他们就要上门来收。”
闻言,言旭有些明白了。
70年代末、80年代初,国内开始改革开放,香江的加工产业纷纷内迁珠三角,全港出现了“用工荒”。
慈云山邨是全港第一大屋邨,有62栋徙置大厦,生活了数万人,光是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是一个大问题,这里的工作机会很多,可慈云山做为贫民区,当地小孩大多进了社团,根本没有足够的劳动力。
从国内来的人们没有高知识水平,只能从事一些体力劳动,前往慈云山道寻求工作机会,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只是没想到长乐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针对他们。
“旭哥,长乐帮摆明了是欺负我们。”
“是啊,旭哥,我们哪里来的五万块?”
“..........”
在场的内陆青年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愤。
一直以来,内陆来人都被香江本地人瞧不起,只能从事那些最底层的工作,遭人白眼。
现在连长乐帮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社团都敢欺负他们了,那以后,是个人就能往他们头上拉屎,谁能受得了?
“小超。”
“长乐帮有多少人?”
沉思之后,言旭抬头询问了声。
“旭哥。”
林超似乎猜到了言旭想要做什么,眼眸中闪烁着精光,一五一十的汇报道:“长乐帮盘踞在慈云山。”
“主要招收的是慈云山邨的不良少年,主要收入来自于倒卖偷窃来的摩托车、汽车等交通工具。”
“人数大约两千多,能够派上用场的不足三百。”
咯噔!
话音落下。
在场众人全都用灼热的目光看向言旭,就像是一匹匹饿久了的狼想要开荤。
迎着一双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言旭心中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闷声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从国内偷渡而来,不曾想过威胁任何人,只是想靠自己的双手赚一些钱,能够让家人吃饱穿暖。”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却有很多人不愿意让我们满足,甚至想要抢走我们辛辛苦苦卖力赚来的钱。”
“这是什么狗日的世道?”
平淡的话语响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触动了情绪,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掀开。
是啊,他们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努力赚钱,让家里人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偏偏有人不愿意让他们达到?
“既然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那这日子,咱们就不过了。”
“你们都是军队出身,杀敌的本事忘了吗?”
环视众人,言旭沉声问道。
“没有!”
一时间,在场众人齐声大喝,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凛冽的杀机和满满的斗志。
“十年前,一群知青来到了这里,教会了那些社团,内陆人不是孬种。”
“这才过去十年,香江人就忘了这句话,大圈仔能做到的,我们一样能做到。”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再出去找工作,我这里有一万元。”
“阿超,你先把阿东、强子送去诊所治疗,剩下的钱买些酒、肉,让大家吃饱喝足。”
“我们就在这等着长乐帮来!”
双眸如刃,言旭掏出了一叠百元港币,递给了林超。
“是,旭哥。”
接过港币的林超郑重应道。
在场的众人看见这一叠钞票,每个人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愈发崇敬言旭了。
一连几天,这些从内陆来的退伍士兵们都没有出工,而是窝在天水围进行锻炼,所有人的头发都剃掉了,只剩下头顶一寸,面部棱角分明,透着不一样的冷峻。
除了送阿东、强子去诊所治疗花费的两千元,剩下的八千元都用在购买食物、酒水上了。
可以说,这些青年们的精气神已经拉满,言旭已经把剩下的99柄精钢三棱军刺全部分发下去。
..............
三天后。
天水围是元朗的一条围村,周边是一大片鱼塘,只有一条街道和进出口。
此时,一大群矮骡子聚集在这里,留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鼻环、耳钉,大多数面孔都比较稚嫩,17、8岁的青少年,只有为首的一些人穿着夹克,骑着摩托车,嚣张跋扈。
“大佬。”
“那些内陆仔不识相,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交钱,看来是打算跟咱们做对了。”
“要不,直接冲进去把他们砍了?”
一名留着半长发的瘦削高个凑到飞鸿面前,谄媚道。
“你系猪脑子啊?”
“喺呢度冲进去砍人,你系唔系想让我去警署饮茶?”
坐在摩托车上的飞鸿喷了瘦削高个一脸口水。
元朗虽然是香江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可天水围是新界原住民,在这里挨家挨户搜人,别说他只是小小的长乐帮龙头,就算是港督都不敢这么做,真以为那些村民是好惹的。
“大佬,有人来了。”
就在这时,边上的马仔突然提醒道。
“踏踏...”
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彻天水围,街道上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队伍,仔细一看,全都是剃着寸头,穿着各色衣服的青年,大约有五、六十人。
为首的言旭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脚上一双帆布鞋,面容清秀,看起来像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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