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凡仙 第五章. 刹那即永恒

“哈哈哈！！这锁终于是我的了！”像是鉴赏艺术品一般，周勋贪婪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扫视这这命锁，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凭借这等至宝横扫天下敌的场景。

突然，他感到一阵恶寒，一股浩荡的威压从他拎着的少年身上传来。在这威压之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巨人脚下的蝼蚁一般；而这临死的少年则是天上的神明，一念动，万物灭。

不过，周勋很快就缓过神来，用尽全身最大力气将少年扔了出去。

少年翻飞了出去，接连撞倒了五棵大树，弥漫出一片烟尘，一地残枝落叶，满地阑珊。

而周勋自己则是退到百米之外，冷汗流满全身；他将真瞳决发挥到极致，死死地盯着前方漫天灰尘，生怕自己漏看了什么。他忘不掉刚刚那种窒息一般的感觉，像是被滔天巨峰碾压在脚下一般，汗毛竖立。

“怎么回事？”他从窒息的氛围中缓了过来，惊疑不定地盯着前方，“那个小鬼怎么可能....”

他想要看清少年的状况，双手顿时捏印，“风动诀！”

在他的身边顿时挂起一阵狂风，直冲前面坍塌群去。

漫天的烟雾顿时被狂风吹散，到处碎砖断瓦。在其中，有一道半弯的身影站着，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不过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怎么可能！！这蝼蚁！！！”周勋汗毛竖立，满头大汗，心里不住一片慌张，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凡人拥有如此的愈合能力，“丫的，去死啊啊啊！”

他顿时双手结印，手势犹如狂蛇乱舞一般不断变化着。

顿时，异象四起，各种法术有如雨点一般打击在少年身上；少年的身体瞬间伤痕累累，双手断裂，白骨森然，鲜血不住地留下。

但是即便如此，周勋看见了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一幕。

少年的身体在不断愈合着！就像是神迹一般，他的断骨重连，经脉在以超越人类想象地复合。只不一会儿，就变回了原状。

周勋愣住了，不知是怎么情况，他看见，少年正发生着玄妙的改变。

一只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眼睛正从少年头顶缓缓张开。像是诅咒一样，被那眼睛妖邪的光芒所照射之处，尽皆失去原本的光彩；原本绿色油然的草坪只在一瞬之间便化为枯黄，像是被岁月蹉跎一般，蔫蔫一息。

他的目光只在一瞬之间，就凝视到了周勋眼上。

“糟糕，完了！！”周勋被少年的变化所吸引，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黑暗在不断笼罩，渐渐地，黑暗笼罩了他的视线范围。

万物沦陷，一片死寂，唯一清晰可见的，只剩下了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声。

他顿时吓得跌倒在地，浑身颤抖，面色惨白无比。

“喂，你似乎将‘我’折腾得挺惨啊，嘿嘿...”突然，整个黑暗环境下响起了空灵的声音。

周勋听到这声音，立马心被揪住了一样，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无边黑暗。

“嘿，说你呢。”幽幽然地，有人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操操操！！”周勋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触电了一般，疯狂向着背后爬去，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超越他的认知范围，面色苍白。

随后，他看见一位和姬流年长得别一无二的少年站在刚才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眼散发着无尽的邪光，脸上见不着一点血色。

“你很会啊，连眼睛都练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已然出现在周勋面前，将他的眼睑翻开，像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周勋的蓝色眼睛。

周勋顿时冷汗从头出到脚，全身不敢半点动弹。

“鄙...鄙人略..略会小术..术而已。”他真的怕了，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踢到铁板上，这是在挑战巨人的重量。

“大仙...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否放过在..在下。”他已经管不了自己的面子，姿态放得最低。

少年不知如何，又出现在他的背后，将头靠在周勋颤抖的肩上“哪能啊，你这么牛，连我的共态都敢动，相比比之前跟我作对的人牛多了。”

“啧啧，诺。”

突然，周勋五感范围增加。

“吼...”在他视线范围中出现了一只洪荒凶兽，身体看不到尽头，身多毛，头上戴豕，弥漫混沌之气；它像是万古的禁忌，眨眼为昼，闭眼为昏，呼吸之间，光阴流逝。

但此时这凶兽被七根矩状巨柱钉住全身，动弹不得。

每过一会儿，天上弥漫浩荡神威，一道紫色雷劫劈向七根巨柱。

“嗷嗷！！”凶兽被劈血肉横飞，骨断筋折，却再不断重生，但还没等它愈合一半，另一天雷已至。

“嗷！！！”

就这样，轮回以复。

周勋已经被吓出了魂，慢慢地，他视线再次黑了下来。

“嘿嘿，好玩吧，哈哈哈！！”少年站到了他面前。

此刻周勋已经不顾一切颜面，立刻跪倒在了少年身前，“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大爷...不，天帝，您就是老天爷，我就是一只小小蝼蚁，发发慈悲，饶过我这个灰尘吧...“似乎是已经预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后悔万分。

为什么他要为他弟弟初出气残杀这家人？为什么因为自己一个贪念，扯开了那个命锁？

“咦，你似乎很害怕呀。”少年露出了纯真的面孔，靠近了巍巍颤颤的周勋，凑近了他的耳朵，“这就害怕怎么行呢，这还没开始呢。”

听到少年的话，周勋的脸唰地一下，一片惨白，血色尽无；他呆呆地看向少年，脸上有的，只有一片恐慌，双手双脚已经瘫软了下去。

他看见少年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你，见过万古吗？”

随后他看见少年的眼眸不断深邃，像是无尽深渊将他吸了进去。

一个个画面在他的眼中不断翻阅，这似是一刹那，却又像是永恒，时间的概念已经不再存在，留有的只有万古。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在那遥远的年代，修仙者尚未存在，宇宙混沌之时；他看见了一个神人手握巨斧，一斧破天，天地分裂，混沌初开；他看见了，随着一个纪元的结束，一道极光从那极尽之外照耀人间，一切的一切，灰飞烟灭；他同时也看见了一位位神人，从血山肉海中站立而起，挥剑弑天......

他看见万古的秘密，在这些禁忌存在的背后，至始至终站着一个人，竟然是那个少年。

周勋的瞳孔在不断放大，万古的秘密，岂是他这等小小修仙者可以窥窃的。

他的灵魂，他的身体在不断粉碎，直至最后，灰飞烟灭。

这时，命锁发光，似乎察觉到少年力量的苏醒，在眨眼之间已经回归到了少年脖颈之上。

“该死的..啊啊啊啊！！”现实中，少年头顶的眼眸在不断闭合，“老子早晚会突破这该死的限制，你们，都给老子等着！！”

一切，回归了平静。只不过，这种平静，是用鲜血换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姬流年醒了过来。

“哎哟...”他头疼欲裂，却啥也想不起来。

突然，他记起来了

“二叔！！！”

他立刻起身，发现伤口已经尽皆愈合，也没想太多，冲到二叔身边。

但，为时已晚，二叔的尸体已经泛白，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但是，他是笑着的。

“二叔，不要..不要走啊，二叔”一连串泪水从他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少年跪倒在他的身边，手捂着脸颊，不断擦拭着通红的眼眸；但是每当想将掉落的泪滴拭去，却有更多的清流跌。

“该死，该死，该死啊啊啊！！”少年用手不断捶打地面，关节被敲打得通红。

可惜，他再也听不见少年的话语

好一会儿，他满眼通红，茫然地环顾着周围，猛地起身，疯狂地翻找着满地的瓦砾。

他的手被锋利的砖瓦划出一道道伤痕，但他依然持续着，他不断换着地方，却始终找不到。

终于，他看见一只手从断瓦群中伸了出来。

“不要..不要啊！”

姬流年表情变得越来越苍白，他连忙加快了手速；瓦砾被他一块一块翻得抛飞，他用尽力气，将那人拉了出来。

是老村长！但是他伤势过重，已经失去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啊..啊啊啊啊！”姬流年痛苦地呻吟着，亲人的接连逝去使他内心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像幼年时候一般，被别人欺负了，扑倒在老村长怀里痛哭。

但此时，记忆中的老人已经变得冰凉，已经不能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慰他了。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雨菲呢？雨菲！”

姬流年像是触电一般，想起了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身影，想起那张清纯无邪的面孔..

他又回归到那片废墟之中，发了疯一般翻找着，像是丢失了自己的内心，焦急着，祈祷着。

就这样，天际泛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

她安静地躺在一个角落里，由于位于墙角，断裂的墙壁并没有砸到她。

姬流年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连忙踉踉跄跄地赶到她的身旁

还有呼吸！

他立刻瘫倒在了地上，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已是泪流满面

慢慢地，疲倦支配了少年，他，慢慢地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