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凡仙 第二章. 凤阳村

转瞬间，日月如梭，昔日襁褓婴孩已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今天是除夕，村中各家各户都已经挂上了灯笼，大家都忙着操办新年的货办，想要讨一个好点的兆头。

此时，少年正在架起火堆，准备将眼前这被拔了毛的老母鸡给料理了。他脸上脏兮兮的，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想必刚才为了这鸡必然有一场激烈的搏斗。

“嘿，你这混小子，这鸡公你哪家偷来的，老子不打死你。”老村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少年的身后，揪着他的耳朵问道。

“疼，阿爹，别揪了。”少年疼得面目狰狞，连忙开口求饶。

随后，老村长一松手，他立刻像猴儿似的，一溜烟儿就窜了出去。随后冲着甩在后头的老村长做了一个鬼脸，“反正那些人也不待见我，我不就趁着摸俩小鸡玩玩。”然后便头也不回，一下钻进旁边的草丛。

“姬流年你别给我逮着....”老村长在后头杵着拐杖追着，但哪里是这顽童的对手，连对方的影儿都没看着。

“嘿，这孩子...真是”老村长缓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念道，“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都是命苦的人儿呐。”

他转身便向着村里走去，少了一只鸡人家一下就会发现。倒也不用一家一家去找，人家自己会找上门来。毕竟算起整个村，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出了他姬流年还能有谁啊。这也不是老村长第一次给他干擦屁股的烂活儿了。

虽然说当年他从陈浩然那里将养孩子这活儿接下来是带着一些目的的，但日子过得久了，自然也就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分。

“不是我说你，老刘，那个孽畜尽会给咱村添乱，就他娘一祸害。你倒好，他犯事，你天天来赔罪，啥事儿啊。”那被偷鸡的村名对村长讲到，“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把这孽障领回来，让他死在那荒漠得了。”

“俺的错，俺的错，他就一小破孩，顽皮。欸，你也晓得，小孩子嘛，活泼点的好。”老村长赔笑道，“那鸡公要多少啊，我赔你。”

“咳，算了算了，丫的就算老子赔了。不是我劝你，早晚把那畜生给处理了，当年就给死了一个，你搁着还不长记性。我看你啊，早晚死在那孽障手里。”那村民边嘀咕着，边处理着一地杂毛。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大树上，姬流年静静地趴着，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他心里一直有一股火气，从小时候长到大，只要是在村盘子上，他就没少被人家唾弃。一旦有小孩子过来想要和他一起玩闹，就会有村民过来将孩子拉走，嘴里还不忘说一句，“孽畜，离我孩子远点，真他娘晦气。”而他，永远都是形单影只的。因此他不断捣乱，不断破坏，企图报复这些村民，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阿爹凭啥啊，你跟这些人道歉干什么，这都是他们应得得！”等那人走后，姬流年从树干上跳了下来，冲老村长说道。

“混小子，老子不打死...”老村长刚想用拐杖打下去，却见少年满眼通红，布满血丝，仿佛要滴出血来。那拐杖就那样死死地，停在了少年的头顶上。

“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村长叹了叹，上前抱了抱神情萎靡的少年，“流年啊，今年你十四了吧。”

“嗯”

“再咬咬牙，熬过这一年，往后咱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老村长看着少年心有不忍地说道。

“阿爹，什么意思？”姬流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整个稚嫩的小脸充满疑惑。

“莫急，莫急，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老村长抛下这么一句奥妙无比的话便直径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哪儿跟哪儿啊，真是....“少年一脸鄙视地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

不过他也没跟上，想着这鸡没偷成也不能闲着，立刻寻找起下一个目标。

“哟，这不是姬大少爷嘛。”一个贼眉鼠眼的小男孩领着几个小弟将姬流年围住，“上次你这孽障打得俺好疼啊。”

姬流年一下没反应过来，狐疑地盯着这个少年。

“哦，是你啊，上次的烧饼不错。”老半天，他才想起一周前有个小混混找他麻烦，然后被他揍了顺便掳走一个烧饼。这个人叫周立，人不怎么样，但是他的一个哥哥由于身怀灵根被天涯宗长老看重，当上了内门弟子。也正因此，他养成了横行霸道的坏毛病，尤其是对于这个天生被村民们当作怪物的存在一点都不待见，时常找他麻烦。

“兄弟们，这事儿咋解决啊。”说着，他向那几个小弟看了看。

随着他话音刚落，那些小孩子就将姬流年团团围住。

“嘿嘿”姬流年倒也不慌不忙，似是早有准备，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往周立脸上扔。

“啥玩意，欸丑死了，靠，是臭屁囊。”他急忙往后退。一不小心，踩着地上一块石头摔倒在地，将脚给崴着了。“啊...啊！”他疼出了声儿。

看着老大都给倒了，几个小弟乱成一团。而姬流年则一把将自己大脚丫子往周立脸上蹬，丝毫不留一点情面。顿时，躺在地上的周立鼻血横流，连牙都崩掉了两颗。

少年也没闲着，以他的脸为踏板，一下蹿到旁边的树丛里，消失了踪迹。

“啊啊啊，姬流年，你给俺等着！！！”周立擦了擦满鼻子的血，冲着那树丛大吼。

“还愣着干啥，木掉了啊”他瞪了那几个小弟一眼，“还不快扶小爷起来！哎哟，疼死宵夜了。”“靠，轻点。”

周立由小弟慢慢往家方向走去，却见着家里似乎来了人。“放开，俺自己走”他挣脱了小弟们的手，进到了里屋。

“大哥？”周立惊讶地看着前面整理行李的身影。

“你怎么了，这么狼狈？”那个人看了看周立，皱起了眉头。

“大哥啊，替你弟弟我做主啊。”周立扑向那道身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谁干的？”那青年眼神越发寒冷，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还能是谁，十里八乡，没人不晓得那个孽畜。”周立的神情变得狰狞了起来，“大哥啊，俺...俺打不过那个家伙，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瞧你那破出息。”青年一脸鄙视地看向了周立，“不过，我周勋的弟弟也不是什么东西可以动的。”说完，青年向着屋外走去。

“哥...你干哈去？”周立看着周勋的动静，满脸狐疑，牙口不清地问道。

“愣着干什么。搞完回家过年！”青年的背影越发虚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