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黄昏十分,被瓢泼大雨突袭的校园被洗涤的纤尘不染。雨过天晴,蜻蜓于湖面轻点,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被点出一个个小小的圈。从空中俯视,还有许多游鱼在湖面吐着泡泡。雨水顺着亭子的檐角,柳树的枝条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李宣悠和韩可川的裙边和衣角被风吹的轻轻翻起,两人沿着湖边散步,在晚霞的映衬下,两人于湖中的倒影,像一副被刻录下,行走着的老照片。
“可川,我们分手吧,以前是我太任性,现在我像明白了,我还是想到国外生活,你一直都在迁就我,这样的你让我很内疚,也很疲惫。”李宣悠的声音近乎哽咽,鼓足勇气的话原来是这样伤人伤己呢。
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的发丝在微风中凌乱,泪水湿透了眼眶,她闭上双眼:听到自己决绝的声音在耳边响透:“算我对不起你,我们彼此放过,好不好?”
“好。”韩可川没有一丝犹豫,更没有挽留。他留下一个背影,白衣飘飘,
李宣悠抬首望向天空,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晶莹剔透,眼泪里是这片校园,是红衣少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宣悠不知道自己站立了多久,她抬起像灌铅一般的双腿往前迈,不受控制,最后支撑不下去,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
纪铭赶到的时候,他只看见了一个找不到方向,却还假装坚强的孩子,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紧紧瑟缩着。他走到李宣悠的面前,声音沙哑:“宣悠。”
李宣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他走了,我也要走了,我们没有以后了。”她眼睛发红,布满了血丝,没有大哭也没有大闹,安静,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纪铭,这个样子的她只会另他更加心疼,心口堵的厉害。
“能站起来吗?”纪铭扶着踉踉跄跄的李萱悠站起来往前走,夜晚气温骤降,她环抱双臂瑟瑟发抖,当纪铭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哭起来:“怎么办,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到没办法呼吸了。”泪水浸湿了纪铭的衬衫,“纪铭,我撑不住了,明天就走,明天就走好不好,我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我不要再想起他了。”
“好,我们明天就走。”纪铭面无表情地说到。
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李宣悠已经在纪铭的怀里睡着了,但是她紧紧拽着纪铭胸前的衣服,她在做噩梦,低低的啜泣和呜咽。
“纪铭,你总算是把她带回来了。”李穆杭松了一口气。
“快去叫张嫂过来帮她换洗一下吧,还有把敏禾叫过来,我恐怕没有力气去医院了。”
“纪铭你真是胡闹,明知道自己高烧49.8,还......撑到现在还没晕,算你命大。”李敏禾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
“宣悠刚才可能受凉了,你去看看她吧,先不用管我。”纪铭迷迷糊糊间想的还是她。
“纪铭,我说你今天怎么接到电话二话不说,针头一拔就往外奔呢,看你这小手青的呀!一路上血流了不少吧,竟然没半路烧死,还能把人给带回来,行啊你”李敏禾阴阳怪气地给纪铭打点滴,用力一扎,毫不心软。纪铭眉头都没动一下,闭上眼睛,选择无视。
“走咯,某人不好意思了。”李敏禾嘴上满是调傥,神情确很是严肃地走了出去,脚步很快,走到李宣悠的床边,同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出纪铭所料,发起了高烧,这下好了,两个高烧患者,正好凑一对。给她打了点滴,在两个人之前奔走,一直忙活到半夜,两人差不多都退了烧,李敏禾在旁边的椅子上终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现在,终于结束了。纪铭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总算是有回报咯。
一星期后,陶川机场,李宣悠穿着及膝的鹅黄色长裙,细细的白色花边腰带束腰,站在行李前,白色的编织宽边草帽遮住了她小小的脸,韩可川远远地看着她,她似乎瘦了一点,但他看不清到她的脸,她在等人,是纪铭。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他默默地看着一行人与她相拥,为她送别,明明时间很短,他却觉得心分分钟都在煎熬,现在的他,眼圈红的像发怒而绝望的狮子,心如刀割却没有勇气上前,没有勇气挽留,更加没有勇气看她离开,所以他选择转身先一步离开。
另一头的李宣悠,面无血色,在和妈妈道别的时候,望着远处那个渐渐离去的背影,她看到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被抽离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和痛苦向她袭来,家人的叮嘱,告别的眼泪,不舍的拥抱,机场的嘈杂,来往的行人,广播里的催告,一切的一切,她都毫无知觉,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像一只迅速凋零的花,灵魂已然随着他的离去,从身体里剥离,自此,她的世界成了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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