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绝世无双 白眉鹰王殁

张无忌跟随野王来到一处气势宏伟却不失精致的宅子前，只见府前坐落着两只雄伟傲然的石狮，雕栏玉砌，奢华贵气，俨如皇家宫殿，可上方赫然写着“殷府”二字。

张无忌有些茫然，之前的殷府他是常去的，虽然也算得上雅致却是与奢华不沾边的，可而今眼前的房子……只能看向舅舅，等待解释。

野王自是看出了他的惊讶，却也不准备多言，只是淡然道：“这确实是殷府，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我们先进去。”

张无忌虽然纳闷，却也是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如今看样子确实不错，倒也宽心了许多，也不磨蹭跟着进府。

夜儿在现代还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房子，虽然游过故宫，但到底是经过修整的，风格相似，却又别具风情，所以十分兴奋。赵敏只当他刚回中土，对没见过的东西很好奇，宠溺地摇摇头，笑而不语。

夜儿放开了胆子，四处观望。

院外粉墙环护，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眼尽处，房舍数间，或明或暗，,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稀有的木质，精致的雕镂，都散发着奢贵之气。未免显得俗气，院中景色与其相得益彰。偶有一眼清泉，尺宽之距，顺着假石而下，染指芭蕉，盘绕青竹，继而灌入清池。再进，从一小圆门而入，却又是另一处院落。

此处不似前院的奢靡，倒多了几分严谨庄重。眼看着却是极为普通的绿瓦白墙青石板，颇有几分古朴淡然之风。已是初秋，院中松柏错落有致，点点墨绿，再无其他。此院落虽初见普通，乍然细看，实则无不是贵气非常。此瓦为及其难寻的“墨流痕”，传说此瓦“墨过留痕，雨过无迹”，甚是神奇，尽是几片，就抵得上普通人家数处不错的院落。当然夜儿是无法认出这些，却知道是不错的。

张无忌跟随着野王再进一小舍，熟悉感顿而倾袭而来。房间摆设简单，却极其雅致。一方花梨大理石大案摆设其中，案上磊着各种书法临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毛笔。另一边青花瓷瓶身，插满了晶白无暇的秋菊。卧榻处便是窗，临望四处。东墙悬挂着一支器形似笔，笔头尖细，却是镔铁所制，笔把粗圆，长约二尺八寸的兵器。西墙挂着一副墨色烟雨图，落款却是：翠山赠吾妻之作。

野王见张无忌与夜儿一进门就各自盯着兵器和烟雨图，心中也是一番酸涩。这正是当年张翠山与殷素素刚回中土时所住之房间，虽然此间不是从前，但为纪念小妹，野王便将原处原封不动地搬至此处。最难得的是，野王寻回了当年丢失的镔铁判官笔。

夜儿看着墙上之画，默念落款道：“翠山赠吾妻之作。翠山，翠山！”转身惊喜地问野王：“舅公，此处可是我爷爷之住所？”

野王慈爱地揉了揉夜儿的脑袋，回答道：“夜儿甚是聪明！”

张无忌是和他讲过张翠山平生事迹，却并未告诉其已身亡之事，夜儿虽然早已知晓，但还是装作懵懂孩童问道：“那我爷爷和奶奶呢？”

听此话，野王和张无忌一干人等都不禁潸然落泪，赵敏抱着儿子，解释道：“夜儿还小，以后会告诉你的，好么？”夜儿乖巧地垂眸，并点点头。

见大家心情如此沉重，野王开口道：“无忌，此番回来就住这儿，不知妥否？”

张无忌神情悲伤，爹娘双双自刎的场景，是他永生永世难以忘怀的伤痛。对上野王担忧的眼神，张无忌觉得心中一暖：“如此安排甚好，舅舅宽心，我无碍。”

野王微微颔首，无忌是他唯一的外甥，同样也是他最疼爱的人，他好就好。野王安顿好他们三人，便吩咐厨房准备膳食，转身对张无忌说道：“无忌可先自行休整，府里有点事，待我处理完，晚点我们好好畅聊。”

见舅舅有事，张无忌便道：“舅舅可先处理事情，无忌在此等候便是。”

野王点点头，便离去。

夜儿因为尚在病中，又折腾了这么久，早已经乏了，已然被赵敏哄入睡。张无忌的心情很沉重，虽然早已放下父母的死，却并没有忘记。此刻见到爹爹的随身之物，又如何能心安。

他神色忧伤，取下那镔铁判官笔，来回仔细摸着，想起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更想起自己那短暂却快乐的童年，不禁潸然泪下。

本在榻边安抚夜儿的赵敏，见张无忌如此难过，神情亦是担忧。不知何时已然走至其身后，从后面抱住他,情真意切道：“无忌哥哥，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夜儿。”

张无忌反抱住赵敏，动情道：“敏妹，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夫妻相拥，鹣鲽情深，胜过一切山盟海誓。

用晚饭的时刻，野王派人过来，彼时夜儿刚巧醒来，一家三口来到前面的住院花厅，野王已然在此等候。

张无忌不见外公身影，奇怪道：“舅舅，为何不见外公？是否年纪太大，无忌前去拜见他老人家。”

野王脸色苍白，闪过一丝忧伤，放下手中的筷子，深深叹气：“终究是没法瞒你，坐下来，我说与你听。”

张无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拉着夜儿与赵敏，便就近而坐，只是主位却是空的。

野王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很为难，但最终还是慢慢开口道：“父亲已经去世了！”

“什么？”张无忌道。

“什么？”赵敏道。

唯独夜儿安静地听着，仿佛事不关己。

许久野王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张无忌，安慰道：“无忌别难过，你外公已然仙逝，你要保重自己，不然他如何安息。”

张无忌此时哪里听得进这些，在冰火岛他可是心心念念外公，可不曾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他冲至门口，席地而跪，对着天三叩首，泣不成声道：“外公，都是无忌不孝，没有好好照顾您！是无忌不孝，无忌不孝……”说完还不断地抽自己耳光。

一旁的赵敏也是心中一酸，忙拉住张无忌的手，阻止他打自己，而一旁的野王，看着外甥如此这般，也不枉爹爹的一番疼爱。

“无忌，快起来！”野王上前将张无忌扶起，并说：“如今你再自责，你外公也不会回来了，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舅舅，可是…我…”张无忌已是语不成句。

野王朝他挥挥手，示意什么都别说了。

吃饭吧，吃完我们慢慢谈，我会告诉你的。

几个人心不在焉，味同嚼蜡般吃完了晚饭，赵敏带着夜儿去房间歇息，徒留野王和张无忌。

昏暗的烛光下，张无忌跪在鹰王的灵牌前，不断叩首。野王一下子也显得苍老了好几岁，看着张无忌，不断叹气。

张无忌看着野王，忙问道：“舅舅，外公是因何……？”

野王哀叹：“你外公当年再少林寺参加屠狮大会时，身受重伤，后来一只在大都养病，这你是知道的！本刚有起色，谁知你不告而别，当杨逍告诉他你舍去教主之位，跟那个……赵敏隐居冰火岛，你外公当场吐血，不久便不治身亡。

张无忌听舅舅这么说，才知道外公真的是因为他才丧命的。又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外公，是无忌不孝，是无忌不孝……”

张无忌太过伤心，神智已然不清，夺得野王随身配剑，便要当场抹脖子，还道：“外公，不孝外孙张无忌这就来陪您！”

幸好野王出手制止住了，打掉他手里的剑，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让你外公死不瞑目吗？”

被这么一喝，张无忌顿时清醒了一半，但还是无法接受鹰王逝世的事实，瘫坐于地。

野王也是于心不忍，扶起张无忌，意味深长地道：“无忌，好好活着！你现在有夜儿，难不成你想他像你小时候一样么？当初你爹娘……而今你又……哎！”野王连连摇头，眼神悲伤地看着鹰王的灵牌，对张无忌说道：“你外公最疼你娘，也是最疼你的，他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张无忌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一时也后悔起自己的冲动，但还是自怨道：“可外公都是因为我才仙逝的，我怎么能苟活于世？”

野王朝他挥挥手，示意往事休要再提。

张无忌再怎么伤心，也只得无奈地接受事实。

野王嘱咐道：“如今形势已然骤变，你外出需小心些！”

见野王如此紧张，张无忌便解释道：“此番回中土，我不准备重染江湖恩怨是非，只是夜儿慢慢长大，孤岛又荒无人烟，长此以往，绝非久居之地，遂带他回来亲人身边。”

野王这才放心下来，但还是叮嘱：“江湖险恶，往往身不由己！自己当心些！”

“无忌谨记舅舅教诲！”

见野王提起，张无忌才想起还有诸多事情，尚未理清，亟待向野王讨教，便起身朝牌位再三叩首，同野王前往后院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