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刘掌柜声泪俱下,细数自己为西门家所做的贡献,又搬出了西门庆的父亲来说事,最后还像模像样地给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
西门庆冷眼旁观,问道:“月娘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吴月娘的身上。
知道西门庆准备将自己的生杀大权交到吴月娘的手中,刘掌柜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了不少。
在他看来,不管真心假意,女子总归心软,只要他肯主动认错,给足了吴月娘的面子,依仗自己的资历,对方断然不会再为难自己。
刘掌柜不情不愿道:“夫人,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吴月娘看了一眼在场的掌柜,神色之中尽是戏谑,眼中意味,似乎都在说着差不多行了。
再看一旁的西门庆,悠悠然已经让下人重新端来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品尝了起来,全然是将一切权力都交到了自己手中。
眼下之意,是想要看看自己会如何处理当前的事物。
吴月娘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说道:
“刘子瑜刘掌柜,冲撞东家、夫人,德不配位,才难疏罪!命其在三日内辞去西门药铺十字街掌柜之位,由副掌柜继任!
念其在我西门家药铺工作多年,按照工龄,发放补偿。
今日之事,再不追究!”
房掌柜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吴月娘,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掌柜的笑容更是凝固在了脸上,下一秒面露凶光,如同发疯一般扑向了吴月娘。
“你这个臭婆娘,你凭什么这么多对我!我对西门家有大功!”
但不等他接近吴月娘,便被一脚踢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满嘴的牙齿碎了一地,披头散发得如同乞丐一般。
几名相好的掌柜想去扶他,却被西门庆给喝住。
“你们谁敢去扶他,就和他一起离开我西门家的药铺!”
闻言,所有人都再也不敢动弹,一脸同情地看着对方,本来占据着西门家最好的铺子,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油水可捞,如今却落了个被辞退的下场!
“没事吧?”西门庆问道。
吴月娘摇了摇头。
虽然刚才的刘掌柜那疯狂的举动属实令她吓了一跳,但辛亏西门庆反应迅速,对方连她的影子都没碰到就被打飞了出去。
一想到自家相公刚才那飒爽帅气的模样,吴月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好像都快要跳出来了,脸上泛着淡淡的绯色。
见吴月娘没事,西门庆这才放下心来,他对吴月娘的处置方式基本满意,只不过没想到这刘掌柜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过被辞退便想要对她下手......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西门庆冷哼一声,命令手下将刘掌柜押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道: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把账都摆在你的面前?”
刘掌柜浑身一颤,下一秒一股酸骚的气味便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
在场众掌柜皆是掩面,屋内的其他女眷也更是露出厌恶之色。
也不知道刘掌柜哪来的力气,竟然猛地挣脱了两名仆人的封锁,冲到了西门庆的面前。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再次跪下,猛地磕起头来。
“老爷,老爷!你就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刘掌柜涕泪纵横,在场的都是人精,此刻也都猜到了些许。
在西门家当差,各种环节的肥油不知几何,而这刘掌柜所管理的十字街店更是其中收益最好的一家,一年下来,贪墨的金银恐怕都够得上普通人家几十年的花销了。
平日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西门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现在,刘掌柜得罪了东家,这笔黑账一旦被翻出来,恐怕一整个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不少掌柜此时更是在心中暗骂,如果西门庆真想去查,在场的诸位恐怕没有一个能逃脱牢狱之灾!
毕竟这可是贪污腐败最严重的北宋末年,上行下效,除去官吏贪污以外,商人间的贪墨也是极为严重,像西门家这样的清河镇大户,门下的管理者一年非法收益,简直是令人发怵!
西门庆冷冷道:
“原本按照夫人的意思,看在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再追究了。
可谁知道你非但不感激涕零,反而竟然敢对我的夫人下手!
今日,无论任何人给你求情都没用了!
来人,彻查刘掌柜所管理的所有产业账目,将他扭送到官府!
凡有举报其贪墨事实者,所追回的赃款一律作为奖励!”
紧接着西门庆又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位:
“但,如若有知情不报者,一律同处,我西门家名下产业,永不录用!”
刘掌柜披头散发,瘫软在地上,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西门庆这一招堪称绝户,没有人能够顶得住这么一笔横财的诱惑。
恐怕此消息一出,举报最为厉害的将会是刘掌柜最近亲的那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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